鬼画

更新时间: 2025-07-22 12:55

第一章 画出无名

  【引子】

  寒风彻骨,白雪皑皑,荒无人烟的深山里,一草一木都已经被雪花掩盖的严严实实,鹅毛般的大雪一夜之间就让这条断了半截身子的山峰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银装。

  两个恍恍惚惚的身影在前方的密林之中,一深一浅的在雪窝子里头奔走,呼啸的风声唰唰的从耳边划过,雪花犹如一张张块大的纸片,啪啪的打到人的脸上,这俩人眼睛当中的视野也只剩下脚下的白茫茫一片…

  这是两个青年,其中就有我,我远远的从老家过来,是来看望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兄弟,他穿了一身的绿军装,小小年纪也算受得了部队的苦,现在白乎乎的胖脸上,已经少了前几年的好吃懒做的样子,多了几分灵秀与精神!

  “大海!我怎么没看见那狍子往哪跑了,断了二里多地,连个影子都瞧不见了…”

  “轩哥…我早跟你说…别跑那么早就放枪,说不定我们现在方向都搞错了,这方圆几里地都一个鸟样,那东西跑那么快,谁知道钻哪个窟窿里去了…”

  大海扯着嗓子对我喊,他说那么长的话,我都没听清楚,耳边的鬼哭狼嚎的风声早就冲的我脑袋发懵,根本听不到他说了些什么。

  “你说什么?大声点!”

  “我说我们撤吧,天马上就快黑了,别一会我们没打着狍子,却被兔子给当晚餐吃了!”

  我扯了扯两只大耳朵,抖掉了帽子上的雪,大海趴在我耳朵根子上大声的就喊,一下子震的我耳朵都嗡嗡直响。

  “我听见了!哎哟,用不着跟放炮似的叫唤啊你,耳朵都快透气了…”

  “别管了,今天突然就下了这么大的雪,快回去吧,要不让他们担心。”

  我一抬胳膊,算是答应了他,两个人就踉踉跄跄的顺着这古树参天的密林子,想顺着来路走回去,可是走了老长一段路,脚底下都快看不清了,竟然还是没走出去这林子,我记得进来的时候也就五六分钟的事,怎么这会绕哪去了这是…

  我就问大海:“我说小赵,你这周围的地形熟不熟悉,我们这是跑到哪里了?天这么快就黑了?”

  “别乱了,轩哥,我每天巡逻也就一条道,这地方毛都没见过一次…”

  “那…往哪走啊?刚才不就是从这方向进来的,怎么还是树林子?”

  “雪太大了,现在天又快黒了,刚才那山坡不好找了,我们四处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路下去。”

  俩人走在这蓬松杂乱的落叶白雪之上,远远的看去,早已和这山林成了一体,就像两个白色的大熊一样,十分笨拙的转悠着。

  “我靠,邪门了!怎么又是这地方,你看那块山岩,还有旁边那烂树…”

  大海听我一下子咋呼了起来,也是紧张的跑了一圈观看,最后捂着两只耳朵靠过来对我说:“轩哥…这不会是什么鬼打墙吧,这深山老林很邪门的,我听这里的村民讲鬼故事有这种事…”

  我愣了一下,心里边光以为是天黑路远,一不小心就走歪了,所以才在原地转圈呢,这家伙竟然给了我这么一个想法,想象力倒是有点太丰富了。

  “什么鬼打墙…你受了这么几年教育怎么又回归原始了,这不就是个几十米高的破山么,怎么会出现这些事!”

  大海见我不信,就自顾自的又在周围看了起来,最后还是战战兢兢的说:“我看确实像啊,我们刚才明明都走了好远了,现在又拐回来了。”

  我纯粹是以为他瞎起哄呢,就没理他,正要说几句话教育教育他,让我没想到的是,眼前的这块山岩竟然闪起了微弱了光亮!在这昏暗雪花飘飞的野地里,显得妖异非常,顿时就让我毛骨悚然!

  “什么玩意!”

  举枪就是“砰”的一声,哗啦的碎石飞的满地都是,但是并没有见什么效果,只见那山岩之后好像是有什么山洞,就在我枪响之后的一秒钟之内,一个如电似风般的黑影从里边窜了出来,一下子就把大海扑倒在地!

  “我的妈啊…轩哥救命!这是什么玩意…”

  大海一边挣扎着和那黑影搏斗,一边狠命的呼唤我帮忙,我支起猎枪“砰”的又是来了一下子,就听见一声“嗷嗷”的怪叫,那东西就翻了一个趔趄出去!

  “快过来!真让你说对了,这破林子里有邪门!”

  话还没说完,凌冽的寒风夹杂着一股子气浪就朝我袭来,天色暗的早已是快看不到东西了,只能模糊的凭着感觉躲避这黑色东西攻击,说实话我看着不像是野兽!也不像什么人!

  身上穿的厚,这东西的手一下子拍倒了我,可是并没有感觉到是野兽的爪子还是人的手,大海这会发起飙来了,三两下直接就按倒了这东西!

  “我靠,轩哥,这是个人啊…”

  我心里暗道,不可能,两枪都没半点受伤的痕迹,莫非他是钢板做的不成?就在我纳闷的时候,突然看到前边的黑影伸出一只红光四溢的鬼气森森的手,举起来就想猛插大海的肚子,这下我心里头是彻底凉了,怎么原来是这么个玩意,看来今天算是触了霉头了!

  也罢,推迟不得!今天小爷我就收了你!

  眼看着大海就要被一爪子挠个破洞,我扔掉手里枪就是扑了上去,一口咬破自己左手的手腕,淋淋的鲜血滴在这黑影的身上,顿时就是一阵阵的凄惨的鬼叫!右手使尽了力气按住那东西的后背,腾出左手我就往它心脏部位掏去,一股子黑烟噗噗的往外冒了出来,接着就是一连窜的骨头碎裂的感觉从手上传来,这东西就这么完蛋了。

  “轩哥你太猛了!这是个什么玩意?不是人?”

  “不是!不用管它了,一堆烂骨头而已!我们快回去!天黑了路就更难走了!”

  收起了我有些发麻的左手,让大海捡起枪,快步的寻找来时的那个山坡,最后一步一步的走回了山下村里的旧房子。

  朦胧的光亮之下,看着自己流鲜血发亮的手,大海打着手电不紧不慢的在前边带路,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被电到了一样,不仅血管开始有种劈裂的错觉,连嗓子都有缺水干咳的征兆!

  “这东西!吸人阳气太重了!我有点受不了!”我忍着一股恶心麻木的感觉,然后对前边的大海连忙的喊话。

  “什么?轩哥?你怎么了…”

  我话没说完就已经倒地了!头昏昏沉沉的,大海把我搀起,看我跟丢了魂似的,就干脆推着我往前走!

  “妈的,这招倒是灵,不过对自己太狠了点,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病变!”我心里边暗骂刚才的那黑乎乎的东西。

  到了山下的房屋附近时,我们停住了脚步,雪夜里的灯光显得那么的幽幽暗暗,真的不像是活人的居所!

  “一会进屋别乱说,你现在就是个小兵蛋子,思想要端正,别老是什么神啊鬼了的,以后回老家再说。”

  “那你没什么事吧,我看刚才的东西有点像,我从来没见过这玩意,不会是什么僵尸什么的吧?”

  “搞不清楚!我也没见过!”

  我嘱咐他几句,毕竟这种事情说了也无济于事,没人会相信,倒是我奇怪这种东西在这座小山坡子里头竟然也有,说是鬼又不像是鬼,不过我倒也没见过鬼!

  这附近的山地绝对不简单!回去问问爷爷我这手有没有事,现在有些麻木…当时也是没办法,要不大海现在就变成两半了…

  几天之后我就回去了,大海其实也是被家里强拉着安排到部队,凑活着当了兵,毕竟他爷爷那辈名声不是多好,就想着他以后得有个好单位好工作。

  两年,他就回了老家,死活不愿意跟着他爸妈一块,就又在我们这小村子里头,和我走到了一起,可是此时的我可以说已经不在村子里头住了,跟着我妈去了县城,过年的时候偶尔回来,平时也就呆在城里,帮着无聊的生意,过过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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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院子里的梧桐树遮挡了耀眼的阳光,爷爷坐在院子里喝着茶,满脸的笑容,仿佛分外喜欢这夏日的凉风。我也非常喜欢夏天,茂盛的季节,万物奋发鼎盛,花开满地,绿叶相容。

  两棵红花满枝头的石榴树,为这个无声的夏日,又增添了明亮的颜色。但在我的印象里红色的花应该是海棠花最好看了,我家有一幅古画,画中就是红色艳丽的海棠花。奇怪的是,只有过年给祖宗上供的时候爷爷奶奶才拿出来挂到堂屋后墙上,然后桌上摆上贡,爷爷说这幅画保佑了我们家几十年的福运平安。

  我们家祖上三辈也都算农民,我曾祖父是做生意的,那会家里好过,全村基本上我们最富了,村里就一栋木头楼房,就是我们家住的。但是他老人家走的早,我爷爷才二十出头他就撒手归西了,爷爷叫张远扬,靠着跟一老头学的些看风水宅院的本事和家里几亩地过着还算不错的生活。现在的爷爷是十里八乡有名的风水先生,农村还是很信奉这些的,但是文革的时候我们家被划上了成分,家里一下子就走了下坡路,我爸快三十了才娶上媳妇,到现在才算慢慢缓过来。

  小时候的印象就是,总是有人来我们家请爷爷去看房子和老人的墓地,选个好的地方谁都相信以后子孙后代有福。现在块八十岁的老头了还是特别迷恋这个,到处给人看。我奶奶就烦这个,奶奶说:“把人家都看好了,自己的事都不管了,你就不怕折寿么…”

  我爷爷喜欢摆弄字画,也是爱看书的人,以前在乡里他的文化水平算是高的了。我名字就是他给我起的——张文轩,我觉得也没什么别的意思。

  关于那幅画着海棠的画,我倒是有些了解。爷爷说是他以前帮过一个人的忙,那人拿这个当作报酬给了他。据说,画里少了原来有的东西,爷爷说“送画的那人,我帮了他一些忙,他就把这画送给了我,说是借给我的,对我们三世都有福缘,不过好像到了时候还得还他,谁知道现在人哪去了都,说不定早就西游了。”

  我心想,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说的没有一点靠谱的,能有这种事?我这种生长在社会主义红旗下的孩子,早就不信什么神鬼的事,一张画能带来好运?绝对是蒙我呢,原因肯定不是这样。

  不过画挺好看的,我记得,画里有一处庭院,石桌石凳,墙边的海棠花开的茂盛,红色艳丽的有种让人神往的感觉,让人觉得这里仿佛是梦里去过的仙境一般。我觉得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后院,从石桌摆放的角度来看,凳子上应该坐个女子才对,因为桌上放着把扇子,女人用的扇子。可现在画里没人,满园的红妆,不知道在衬托谁的风光。

  从这个角度观花,真是:万般风情红似火,一盏清茶随君行啊,不知道是纯粹迷醉奢侈的生活,还是风光绚丽的背后隐藏着无香的等候。

  在家也闲不住,我爷爷奶奶住的还是旧房子,我爸这不凑着夏天,整修下这几间旧屋,我小时候其实也是住这个院里的。这不帮着拾掇拾掇,爷爷就坐着乘凉,指挥我爸干着干那。

  说着话,奶奶从屋里拿出来一个木头箱子念叨着:“一年到头的也不打开,拿出来晒晒,过年还给这糟老头子挂上去用呢”。原来竟是些家谱,旧书之类的东西,我看到还有那幅画,不过卷起来了。我凑过去拿了起来,走到爷爷跟前,示意我要看看。他也没拦着,我就打开了。我把它铺到桌子上,打量了一下,猛然间,好像觉得怎么看怎么不像以前那张了呢,我心里一沉,不知道是惊讶还是恐惧,用手指着画说“爷爷,这画,这画…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啊,怎么多了个女人啊里面?”

  爷爷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从躺椅上坐了起来,伸手就把那画拿了过去,我看他满脸的严肃,说不出的震惊之色,眉宇之中透露出了些许的惊慌,手还在不停的发抖。

  说道:“真是奇怪了,怪事啊!原来真有这事啊…快到时候了么难道!…”

  我在一旁小声问道:“爷爷,咋了啊,吓我一跳,这画怎么回事啊,你又画上去的这人?”

  “不是我画的,是她自己又出来了。”

  我一听,更摸不着头脑了:“这是啥意思?自己长出来了??下一步难道破纸而出?”

  “别胡说,什么破纸而出,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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